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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中篇

澳洲大兵
作者:何伟勇  发布日期:2010-04-03 02:00:00  浏览次数: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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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在悉尼国际机场接到一位刚从伊拉克换防回来的澳洲士兵。
   这位身穿迷彩军服,高高个儿的军人,来到我的面前时,我顿觉十分有趣。趣味之一,是他的个头特别的高,像个篮球运动员。一问之下,他居然有2米18 的高度,可见我的出租车座位确有点小了。趣味之二,我打量一下他的衣着行装,还有几只军用帆布包,均沾满泥土灰尘------那种只有经过野外恶劣生存环境洗礼才会有的模样,让我感到他仿佛不是光明正大从硝烟纷飞恐怖四起的危险地带返回和平的家园,而像是一个四处流窜的逃兵在寻找出路。趣味之三,由于他身材高大,看着他勉勉强强才能坐入车前座位,我一下子就忍俊不禁了。而他的脸部表情却表示的极为生动。那种生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好像是他的内心有许多话要说,又不知如何说。对我而言,有了这三味趣感,就有了想了解这位刚从战地回来的大兵的精神世界。毕竟,这场争论不休意见纷纭的伊拉克战争与和平,值得让人们关注。     
     还是以职业司机的习惯,面对大兵,我首先问他去哪里?他答,去“兰威克”兵营。
   “兰威克”就在悉尼的东区,于是我载着他上路了。于是我们的对话也就开始了。
    你从伊拉克回来怎么不直接回家?当我听他告诉我,他和他的几位伙伴从伊拉克经过科威特再到澳洲北疆达尔文,再到悉尼花了二十几个小时航程后,我有点奇怪的问道。
    首长要求我们各自先回自己的部队报到,庆贺一下。大兵直言不讳。他说,在伊拉克呆了6个月,真是非常辛苦,现在回来了要痛快地喝酒。在兵营里和大伙喝个痛快。
     回来的路上没有喝酒吗?我问。
     乘上回国的飞机就开始喝了。而且是免费的。第二天回家还要喝。放假几周,和家人团聚还要喝。他不无兴高采烈的说。我似乎知道了一个真理:喝酒是澳洲人快乐的源泉。
     家里亲人肯定高兴了。父母住在悉尼吗?我又问道。
     老家在黄金海岸。他答。接着就给我讲起了他家中的故事,他说家里父母都是高个儿,他的孪生兄弟比他还高,都喜欢打篮球,不过不是职业的。
   听他兴奋异常,滔滔不绝说话的样子,就可以联想他在伊拉克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枯燥乏味。
     我说,你当不了运动员却也是英雄呢。
     当然。他骄傲的回答。不过,他又补了一句,这种英雄要用生命去换的。
     伊拉克的局势怎么样?我又问。
     实在是太乱了。短期内不会安宁。丢命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他说。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你那儿?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问得不够好答。但他还是答了,当兵还不是为了钱。我们去海外执行军事任务政府要给很多钱的。
     他回答得太坦诚了,坦诚的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曾经在中国当过兵。我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也不会随便把心里真实所想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
    这让我想起我们大多数中国移民对澳洲人做出的诚朴判断是有根据的。
    澳洲的大兵正是诚朴的大兵。
     我还想问他,你为什么不把个人卫生搞干净一些,把当兵形象修正一下才回兵营呢?其实我的愿望是,如果,他穿戴的英武整洁些我想给他拍张照。
     没想到我把想给他拍张照作为留念收藏的意思流露出来的时候,他立即表示同意,还说不化妆拍出来的照片真实好看。
     就这样,到了目的地后,这位大兵的形象留在了我的镜头里。遗憾的是,这位大兵肯定看不到这张照片,因为他没有把联系地址给我。
 

此文发表在《大洋时报》2007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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