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被稱奇才之前,有過一次難忘的經歷。那天,他發現一個幽暗的洞穴,進去看,還是不看,恐懼和興奮同在。猶豫良久,興奮佔了上風,壯了氣魄,進洞。
他到處查看,竟然發現,洞裡有巨大的鲸鱼化石,視覺衝擊,直達心底。
“多少萬年以前,這兒繁盛的水中動物和植物,遭遇翻覆,埋下了巨鯨,存留了骨骼。天上掉了多少灰土,地下流走多少海水,需要測算,需要驗證,這是多麼有趣的工作。”
年青的眼神,敏銳至極,觀察至微,想像超宏偉。
這是怎樣的時代?
在伽利略磨制透镜前,在英國培根主義興起前。羅馬的約束忽然弱了,世俗的家教驰然鬆了。 達•芬奇從小就愛作畫,探究田野,谁都挡不住。長大了呢,愛独立思考,愛實驗認證,愛真確靈動的世界。
這是怎樣的时代?
大瘟疫剛過去,文藝復興剛開始,儘管人口銳減,佛羅倫薩的美狄奇家族,推動共和,放任自由,商業空前發達,開發雙重簿記的借貸,開業的人們大喜啦。絲布木鐵金石,工匠大匯聚,演進新技術,升華到藝術,為中產階層提供製品,配享消費身份,進階上流社會(那儿赞助藝術,盛況無比)。
最上層的人們在忙著教堂,用壮丽荣耀上帝,也讓建筑师、工程师和藝术家大展身手。
达•芬奇生逢其时,有才也任性。沒完成的作品,都不是拖累。因為崇高,何有止境?
這百花競豔百家爭美的時代,雖然也有整肅風紀和燒毀書籍,怎能約束古羅馬情懷?怎麼壓抑古希臘的率真?
教庭裡被膜拜的聖人,看著新人還俗聖像,若充血復活,個個逼真,比真人更靈。文藝復興的春風,吹暖整個歐洲。黑死病毒讓活下來了人們,不僅有超強的免疫,更有勃發的創造。
鄰近的法王,數次來征伐,卻被人文感化,甚至邀請達•芬奇,出任法國第一畫師工程師建築師。
史料記載,恰在美第奇家族最愛好文藝的領袖離世,達•芬奇六十四歲时,同意赴法,帶去16年沒離身的幾幅畫,其中有蒙娜麗莎,也帶去文藝復興。
沒人說他叛國。
普天之下皆兄弟嘛,中產階級興起了,人文自然興起了,達•芬奇聲名響了,在鄭和的船隊圖誌被燒盡的前夜,在現代科學發光的前夜。